安静的思想第483章 天
屏幕暗下去的时候林野的手指还悬在鼠标上。
刚结束的战局里他用最后一支机械化部队踏平了最后一座敌对堡垒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嗡鸣:“恭喜统帅完成全球征服。
”虚拟地图上整片大陆都染成了他的蓝色像一块浸了墨水的绒布规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摘下耳机窗外的冷光立刻涌进来在桌上投下泡面桶的影子。
桶里的汤早就凉透了边缘结着一层白花花的油。
手机在旁边震动是母亲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明天降温记得穿秋裤。
”他回了个“好”指尖划过屏幕突然想起游戏里从不曾有“降温”这种事——资源永远按分钟刷新士兵不会生病城市可以一键重建连对手的AI都永远直来直去只要计算好火力覆盖就能一路平推。
可现实里他连明天早上的会议报告都没写完。
打印机卡纸了三次楼下便利店的牛奶卖完了刚才回消息时指腹不小心蹭到了屏幕上的指纹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游戏里的“征服”是一串代码写好的剧本点击、拖动、确认简单得像搭积木;可现实是无数个细碎的、失控的瞬间是母亲的秋裤提醒是卡纸的打印机是凉透的泡面汤是永远算不准的人心和天气。
他关掉电脑屏幕映出他的脸眼角有淡淡的黑眼圈。
刚才在虚拟世界里纵横捭阖的“统帅”此刻正对着一碗冷泡面发呆。
或许现实的“不行”恰恰是因为它太真实了——它有温度有褶皱有那些需要慢慢熨帖的琐碎和那些不能一键删除的牵挂。
就像母亲的秋裤就像没写完的报告就像此刻窗外慢慢亮起来的、带着霜气的黎明。
汉末颍水旁的破村里阿牛正抡着铁锤锻打农具。
他生得虎背熊腰一膀子力气能扛起半扇猪更难得的是心热——谁家断了粮他偷偷送半袋米;孩子被欺负他往那一站恶汉就得缩脖子。
村里人都说:“阿牛要是生在好时候准能当将军。
” 可那年头哪有好时候?黄巾旗漫山遍野烧起来流寇像饿狼似的闯进村子抢粮、烧屋把哭嚎的妇人往马背上拖。
阿牛红了眼抓起刚打好的铁锄就冲上去一锄砸翻领头的贼首又抄起门后的扁担左扫右劈打得七八个流寇哭爹喊娘。
村民们被他的狠劲激得忘了怕纷纷操起锄头、木棍跟着上竟真把流寇赶跑了。
“不能坐以待毙!”阿牛站在祠堂前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扁担“咱得抱团!”他把各家的铁器收拢来锻打成矛头、砍刀又领着青壮在村口挖壕沟、堆土垒。
白天练刺杀夜里轮班守寨连妇孺都学着搓绳、晒粮。
寨墙虽矮却透着股硬气——那是老百姓拿命攒出来的底气。
可底气填不饱肚子。
寨里的存粮见了底阿牛揣着仅有的两匹粗布去县城求助。
县尉坐在堂上肥脸油光锃亮听完他的话冷笑一声:“想要粮?拿五百钱来。
”阿牛急了:“百姓快饿死了!”县尉把布扔他脸上:“没油水的事谁给你当差?” 转身回寨时阿牛听见县尉跟手下嘀咕:“那泥腿子聚了百来号人手里还有铁器怕不是想反?等他回去咱们就带官兵剿了正好捞笔军功。
” 阿牛的心沉到了底。
他站在寨门内看着村民们晒得黢黑的脸——老王头的背更驼了手里还攥着给孙子留的半块麦饼;小栓子胳膊上缠着破布却还举着木矛喊“杀贼”。
他忽然扯开嗓子喊:“弟兄们县尉要带兵来害咱们了!今日不是他死就是咱亡!” 厮杀声在日头偏西时响起。
阿牛挥舞着铁矛把第一个冲上来的官兵捅了个对穿可官兵像潮水似的涌过来刀光映着他们狰狞的脸。
村民们虽勇到底是拿锄头的手哪敌得过训练有素的甲士?小栓子惨叫着倒在血泊里老王头死死抱住一个官兵的腿被一刀劈中后脑。
阿牛浑身是血后背插着两支箭仍像头受伤的熊似的扑向县尉。
他掐住那肥脖子时听见对方嗬嗬地笑:“泥腿子……也配……” 铁矛从阿牛胸口穿出来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娘说的话:“咱老百姓就像地里的草风一吹就倒。
”他倒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嘴里涌出的血沫里混着一句含糊的话:“不是……没力气啊……” 风卷起地上的血污吹过空荡荡的寨墙。
墙头上半面被烟火熏黑的破旗还在飘上面是阿牛用锅底灰写的字:“保家”。
只是那“卫”字还没来得及写就被血浸透了。
恍惚间阿牛感觉自己的意识飘了起来他看到官兵们在寨子里烧杀抢掠将一切能带走的东西都洗劫一空随后扬长而去。
村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残垣断壁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突然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阿牛竟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里四周光芒流转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牛你心怀大义为保家护民不惜牺牲自己本神可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回到你与县尉厮杀之前扭转这一切。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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