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夏三十年第154章 几日之后
躺在冰冷的泥水中望着前方正在发狂的大野猪阿奇的思绪早已混乱了。
自己是怎么遇到这个该死的野猪呢?都怪那些该死的狗啊! 远处村落零星传来的、属于活人的嬉笑与犬吠如同隔着厚重水幕般模糊不清根本无法穿透笼罩在阿奇意识之上的那层粘稠、血腥的薄膜。
阿奇他的思绪仍被死死钉在那个永恒的夜晚。
突然—— 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咳嗽猛地将阿奇从濒临崩溃的妄想中狠狠拽回现实! 嗓子眼弥漫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和尘土泥腥味!肺叶像被砂纸摩擦!他蜷缩在冰冷腐叶堆里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痉挛!在冰冷的山涧里泡了半夜此刻高烧如同野火般在他骨骼肌肉间肆虐燃烧! “呃……咳咳!呕……”他干呕着身体被疼痛折磨得蜷缩成一团。
冰凉的冷汗瞬间浸透了早已被树枝刮得褴褛、沾满泥泞汗水的衣物。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下方的剧痛——那是从冷藏车翻滚坠沟时撞在方向盘上的旧伤。
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重叠着那个狭窄走廊油腻腻的墙壁又闪过冷藏车里微弱应急灯下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小脸最后定格在脚下冰冷泥泞中那双瞪大、失去光泽的羊眼睛…… 意识在高温的炙烤和黑暗诱惑的撕扯中不断坠落……几乎要再次陷入那混乱、扭曲的回忆旋涡。
就在这时! “呼哧……呼哧……”一阵极其细微、如同老旧风箱般的喘气声混合着某种湿滑黏腻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声音极轻但在这死寂的、只有山风呜咽的密林里却如同惊雷炸响在阿奇耳边! 狗!是搜捕队的狗!嗅觉被冰冷的山涧水短暂屏蔽后它们还是循着气味上来了! 阿奇的心脏在胸腔里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瞬间漏跳了一拍!随即以疯狂的速度擂动起来!比被劣质旅馆噪音折磨时还要快上百倍!求生本能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高烧带来的昏沉与妄想的泥沼! 剧痛!刺骨的寒冷!死亡的恐惧!这一切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他猛地绷紧全身肌肉因咳嗽和痉挛而松动的牙关瞬间咬死!腥甜的鲜血从牙龈深处渗出。
浑浊的眼睛在额前被冷汗打湿的乱发缝隙中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一团模糊、低伏、带着湿漉漉鼻息的巨大黑影正在幽暗的灌木丛后缓缓移动……两只在微弱天光下反射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如同地狱探照灯般穿透枝叶! 逃! 这念头瞬间占据了所有神经!压倒了对痛苦的感知碾碎了对阴暗过去的沉溺! 阿奇甚至没有时间思考身体在意志驱动下爆发出垂死挣扎的最后力量!他像一截被骤然绷紧的破皮筋无声地、扭曲着从腐叶堆里猛地弹起!不顾肺部火烧火燎的剧痛无视几乎散架的骨骼呻吟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撞开挡路的湿滑藤蔓和带刺的灌木!朝着与那地狱犬踪迹相反、更深更陡峭的山崖方向发足狂奔! 脚下是松软的腐殖层和湿滑的苔藓!好几次他脚下一滑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岩石或尖锐的断木上!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根本不敢停顿!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轰鸣:跑!跑!直到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为止! 那声音既是他昨夜给少女编织的致命预言也是此刻他自己命运的残酷回响。
身后追踪犬敏锐的鼻息和低沉的警告性低吼越来越近…… 前方是更浓重、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阿奇在山林间狂奔他的心跳如同雷鸣一般仿佛要冲破胸腔。
他的脚步踉跄不时被地上的树枝和石块绊倒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因为那些凶猛的狗子就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终于经过一番艰难的逃亡阿奇成功地摆脱了狗子们的追捕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
他喘着粗气靠着一棵大树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然而阿奇并不知道这个看似宁静的山村即将给他带来此生最大的屈辱与痛苦。
大雨如同天河倒灌将偏僻山村淹没在滂沱水幕与深沉黑暗之中。
农妇李二花坐在摇晃的电灯泡下昏黄的光线映着她专注的脸庞。
手中的针线在旧衣上灵活穿梭一针一线缝补着生活的磨损。
窗外的风雨声越来越响如同低吼的野兽撞击着土墙茅顶。
李二花针尖一顿抬眼望向被雨水模糊的窗棂眉头微蹙喃喃自语:“雨大成这样……怕是没好事哦……” 炕头上她男人老郑正四仰八叉斜躺着一手捏着小酒壶滋溜一口一手刷着手机短视频屏幕的光把他油腻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听见老婆嘀咕他眼皮都没抬不耐烦地嚷道:“妇人见识!懂个球!这雨下得越猛越他妈好!” 他翻了个身带着几分醉意的得意唾沫星子横飞:“咱家那老母猪走了大运了!山上的野猪王今晚驾临!这是老祖宗开眼送钱来了!” 老郑眼睛发亮仿佛看到大把钞票在飞。
“后门村那老瘪三老高他家母猪就勾搭上山里的野猪王!你猜咋的?下了几窝杂种!那叫半野猪!一身肉在城里金贵着呢!一斤能卖一百好几!妈的!老高那狗屎运!都他妈开上四轮子了!” 老郑越说越酸又是狠灌了一口喷着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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