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钢琴家的紧急对症处理又和张医生讨论了后续可能的诊疗方案我才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离开急诊。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心理上的巨大负荷。
知道的越多就越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普罗米修斯”像是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技术随意地玩弄着生命而我连他们的衣角都摸不到。
这种认知几乎要摧毁我作为医生的信念——我们努力学习、精进技术不就是为了对抗疾病守护生命吗?可现在有一种力量正在以超越我们认知的方式肆意地制造着“疾病”。
这种深深的挫败感和愤怒几乎要将我吞噬。
浑浑噩噩地回到科室刚脱下白大褂护士长就叫住了我:“沈医生下午有你的一个快递不大的小盒子放你桌上了。
” 快递?我最近根本没网购任何东西。
心里那根早已绷紧的弦瞬间被拨动了发出尖锐的嗡鸣。
警惕性瞬间提升到顶点。
我道了声谢表面平静地走向我的办公桌。
桌角果然放着一个扁平的、书本大小的牛皮纸盒寄件人信息栏一片模糊只有收件人信息打印得清清楚楚。
拿起盒子很轻摇晃一下里面没有明显的晃动感。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拿着它我没有在办公室拆开而是径直走向了更衣室旁边的值班休息室反手锁上了门。
这里没有监控相对安静。
我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仔细观察。
包装很普通随处可见的那种快递盒胶带封得严实。
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但这种“普通”本身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极不普通。
深吸一口气我找来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沿着胶带边缘划开。
盒子里没有缓冲物没有任何单据。
只有一部崭新的、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品牌logo的智能手机安静地躺在盒底。
手机下面压着一张对折的普通打印纸。
我的呼吸微微一滞。
拿起那部手机触感冰凉材质特殊带着一种磨砂的质感掂量着比普通手机稍重一点。
按下侧面的电源键屏幕亮起没有显示任何运营商信息没有SIM卡标志桌面干净得可怕只有一个最基础的短信图标上标着一个鲜红的“1”。
点开。
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内容直白而冰冷: 【你已被“审计部门”标记。
想知道今天你见到的那例‘不和谐音‘(Dissonance)的真相吗?今晚十点蓝湾咖啡馆侧门第三包厢。
独自前来。
过期不候。
】 “审计部门”……“标记”……“不和谐音”…… 他们知道!他们不仅知道我去过工业园知道我接触了李强的案子他们甚至实时知道我今天刚会诊了那个钢琴家!并且他们对他们造成的这种异常现象有着自己的专属命名——“不和谐音”! 这种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监视感像一张冰冷粘稠的蛛网瞬间将我紧紧缠绕让我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在玻璃罩里的昆虫一举一动都被观察、记录、分析。
而我对观察者却几乎一无所知!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冰冷的手机外壳也无法降低我掌心的温度。
拿起那张打印纸展开上面是同样的打印字体内容与短信一致像是某种双重保险。
蓝湾咖啡馆……我知道那里离医院不远环境确实幽静侧门进去有几个半开放的小隔间算是相对私密。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局。
对方是敌是友?目的何在?这极大可能是“普罗米修斯”的清道夫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把我这个意外变量、这个不安定因素引出来然后……“清理”掉。
就像他们处理那个程序员一样干脆利落。
但是……“真相”这个词又像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这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让我近距离接触那个组织、了解“纳米虫”、了解“谐波”、甚至窥探其内部运作模式的机会。
如果错过我可能永远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下一次我可能就不会再有工业园那样的好运了。
理智在疯狂地拉响警报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让我立刻把手机和纸条扔进垃圾桶然后想办法躲起来。
可是…… 李强生死未卜的脸程序员枯槁的惨状钢琴家痛苦扭曲的身体还有吴师兄报告中那个冰冷的“中央信号源”和“生物武器”的结论……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
如果我退缩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还能心安理得地回到手术台面对那些信任我的病人吗?我还能在夜深人静时坦然面对自己吗? 恐惧和责任感在我内心激烈地搏斗着。
最终一种近乎破罐破摔的冲动混合着对真相的极度渴望以及一丝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医生的执拗压倒了纯粹的恐惧。
我知道这很冒险很可能愚蠢至极。
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被动等待只会死得更不明不白。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张打印纸撕得粉碎冲进马桶。
然后将那部冰冷的、可能是通往真相也可能是直坠地狱的黑色手机塞进了裤袋深处。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晚上八点四十分。
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我需要时间冷静下来需要思考对策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今晚的蓝湾咖啡馆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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