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卦人第1章 归来残胜后的温床
飞机降落在江北国际机场时舷窗外的天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铅灰色。
舷梯车的轮胎碾过湿漉漉的停机坪溅起的水花沾在定制皮鞋的鞋尖——那是我去年在米兰手工坊订的意大利小牛皮曾陪着我在纽约华尔道夫酒店的旋转门里接过亿级订单如今却要沾这异乡的泥水。
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夹杂着水汽的冷风灌进来我下意识裹紧了羊绒大衣。
不是冷是骨头缝里透着的疲惫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人连呼吸都发沉。
前一晚在伦敦的谈判桌前我跟欧洲最大的食材供应商熬了七个小时最后把合同价压到了预期线以下可代价是连续三天只睡了不到十个小时。
飞机起飞前助理小陈递来的体检报告上红色箭头密密麻麻:血压偏高、心率不齐、胃黏膜糜烂……这些都是我用“食卦”早就算到的——上个月在巴黎吃的那顿米其林三星鹅肝酱的油脂在舌尖化开时卦象里就飘着“燥火侵体”的信号可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对方的供应链攥在手里哪顾得上身体的提醒。
“张总车在那边等您。
”小陈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手里拎着我的登机箱另一只手撑着伞尽量把我护在雨幕之外。
我没说话只是跟着他往VIP通道走。
通道里的感应灯一盏盏亮起暖黄色的光打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我疲惫的脸——眼底的青黑像涂了墨胡茬冒出了青色的印子连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几缕垂了下来。
这副模样要是放在半年前我是绝不会让它出现在任何人面前的。
那时候的我是观澜集团的掌舵人是商界里能靠一个眼神就让对手紧张的“食卦陈”出门前必须熨烫平整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恰到好处的微笑都是我的战袍。
可现在战袍也旧了连带着里面的人也跟着蔫了。
车是邹帅派来的不是我平时坐的那辆迈巴赫而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S级。
司机是个面生的中年男人话不多见我上车只低声说了句“陈总好邹总在会所等您”就平稳地发动了车子。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把外面的雨景和喧嚣都隔了开来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香氛是我以前常用来缓解压力的味道。
邹帅总是这样记着我所有的习惯哪怕是我自己都快忘了的细节。
车子驶出机场高速往城郊的方向开。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伦敦谈判的细节:对方律师在合同里埋下的条款、供应商老板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还有小陈在我耳边说的“萨米尔先生那边又催了想尽快敲定亚洲区的合作”……观澜集团就像一艘正在高速行驶的船我是掌舵人可船越大需要避开的暗礁就越多我手里的舵也越来越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窗外是一片隐蔽在竹林里的中式建筑群黑瓦白墙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上面写着“静园”两个字。
这是邹帅的私人会所我来过几次都是谈一些不方便在公司说的事。
司机打开车门雨已经小了变成了细密的雨丝落在竹叶上沙沙作响。
邹帅穿着一身宽松的棉麻唐装站在门口的廊下手里拿着一个紫砂壶看见我立刻笑着迎上来:“阿陈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他的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温和又真诚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熟稔。
我跟邹帅认识快十年了那时候我还在大学城开着“多多麻辣烫”的小店他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投资人偶然来店里吃了一碗麻辣烫说“你这汤里有股韧劲不像一般的小生意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后来我做观澜他是第一个给我投钱的人也是这些年里唯一一个能跟我坐在一张桌子上不用谈生意只喝酒聊天的人——至少我以前是这么认为的。
“路上累坏了吧?”邹帅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很暖带着紫砂壶的温度“我让厨房炖了参汤先去泡个澡解解乏咱们晚上慢慢聊。
”他没提伦敦的谈判没问合同的细节甚至没提观澜集团最近遇到的供应链问题只字不提工作好像我不是刚从国际战场回来的商人只是一个需要休息的朋友。
我跟着他往里走穿过栽满兰草的天井踩着青石板路来到一间临水的厢房。
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冒着氤氲的热气水面上飘着几片玫瑰花瓣旁边的架子上搭着干净的浴袍是我常穿的纯棉材质。
“这是我托朋友从长白山带回来的野山参炖了四个小时你泡完澡正好喝。
”邹帅把一个白瓷碗放在浴室外的桌子上碗里的参汤冒着热气香气里带着淡淡的药香“我就在隔壁的茶室你有事随时叫我。
”说完他轻轻带上门没再多打扰。
我脱了衣服走进浴缸里。
热水漫过肩膀疲惫好像终于找到了出口一点点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玫瑰花瓣的香气混着水汽钻进鼻子里让人昏昏欲睡。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却还是停不下来:观澜旗下的餐饮品牌最近客流量下滑了5%是该调整菜单还是换供应商?跟里奇合作的那个商业综合体项目拆迁款还没谈拢会不会影响工期?还有雷煌昨天打电话说“有人在咱们的食材库里动手脚”让我多留意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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