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南明郑森的天下第98章 攻浙方略
军帐内飘着松烟墨香。
这是商号特供墨无寻常墨的燥气恰合案上急信的气息。
郑森指尖轻轻蹭过信上“舟山”二字。
火漆印里的郑氏水师船锚纹仍泛着亮。
“水师三日后抵宁波舟山群岛已遣哨船探路”字迹是父亲郑芝龙惯有的刚劲笔锋。
他眼底浮起穿越者独有的清明。
史书载舟山是鲁王政权最后的海上退路而鲁王政权尚未布防或无力布防。
郑芝龙水师先占此地等于断了浙东残部逃路这步棋走在了历史前头。
“阎应元。
” 他扬声时帐帘被风掀动半角。
城外织坊的煮浆香钻进来混着墨气添了几分烟火暖意。
阎应元捧着粮运册轻步而入。
册页边缘磨得发毛是连日翻查的痕迹。
纸页上“昆山至杭州水路三日每日耗粮三百石”的字迹旁盖着小小的船锚标记。
这是商号账房逐页核对后所盖墨色均匀毫无潦草。
“吴王浙东粮道已核妥。
”阎应元语气稳实“泉州商号的粮船明日从苏州码头出发航线与水师能对上不会误了时辰。
” 郑森将算珠按在舆图“杭州”处。
朱笔圈出的“方国安部”被珠身压出浅痕。
“再让商号备五十匹松江新布、十石新米。
”他指尖点了点舆图。
“这是给方国安的劝降信光说爵位没用得让他看见能攥在手里的好处。
” 他提笔时余光扫过案角《明史》残卷。
这卷是他依后世记忆书写“方国安反复降清后为清军所杀”的批注旁早年画的小叉仍在。
这是他对这员武将“逐利而变”本性的预判。
信笺铺开郑森未写“国公爵位”的空头承诺。
他先落墨:保留原有部曲商号按月供粮三百石(新收晚稻)、棉布百匹(松江细布)战后划金华为封地。
每一条都注了商号的交割凭单样式连粮米成色、棉布幅宽都写得分明。
信使要走时郑森忽然叫住他解下腰间商号令牌。
铜牌上的船锚纹磨得发亮是郑氏商号信物凭它能在江南任何商号取货不记账。
“若方国安问诚意就给他看这个。
”他语气平稳却藏着笃定“他麾下士兵已断饷半年这枚牌子比任何爵位都管用。
” 同一时刻杭州清波门内的方府檀香沉得发闷。
方国安捏着郑森的信指腹反复蹭过“三百石新米”的字样。
指尖老茧刮得纸页发毛。
案上粮囤已见了底。
剩的几捧糙米掺着沙砾嚼着硌牙。
这米是昨日从顾家粮铺买的比寻常市价高了五倍。
顾老爷端着雨前龙井瓷杯盖碰得叮当响。
他说“粮可借但得先缴三成租子”那声音里的轻慢让方国安心口发堵。
“将军东林党派人来了。
”亲兵掀帘进来。
甲缝里沾的杭州湿泥落在金砖上没敢发出声响。
“高弘图、熊汝霖请您去潞王府议事说要推潞王监国共抗吴王。
”亲兵补充道。
方国安将信揉成一团又猛地展开。
信纸边缘被捏得发毛。
“抗?拿什么抗?”他声音压低却带着火气“昨日有个小兵偷了士绅的鸡被我斩了。
再这样下去不用吴王打弟兄们先反了!” 他想起上月去浙东借粮饷。
钱肃乐攥着粮囤门连一粒米都不肯松口。
此刻再听“共抗”二字只觉得可笑。
潞王府偏厅里死寂比檀香更重。
高弘图捧着祖传宋版《春秋》纸页泛黄。
他手指在“尊王攘夷”字句上打滑指甲缝里还留着昨日抄录檄文的墨渍。
可檄文写得再激昂也填不饱士兵的肚子。
熊汝霖的狼毫笔悬在“监国诏书”纸页上。
墨滴在纸上晕开堆成小小的墨团。
他想写“振臂一呼四方响应”笔尖落下却只描了描“潞王”二字又停住了。
张国维站在窗边望着院外枯槁的梧桐。
叶子落得差不多了枝桠光秃秃的像浙东如今的局势。
他喉结滚了滚想说“可召钱肃乐援杭”却没敢开口。
前日商号的人说钱肃乐已把浙东粮囤锁死连自家亲戚借粮都不肯。
潞王朱常淓坐在上首手里的玉如意是万历年间旧物。
如意柄上的裂痕用金漆补过他摩挲着裂痕指腹的温度捂不热那片冰凉。
“诸位先生非是本王推诿。
”他声音发虚不敢抬头看众人“吴王有三十多万大军、郑氏更是富可敌国清军又在北边虎视眈眈本王……连自己的生计都保不住。
” 他想起前日去商号粮铺买米。
伙计笑着递来一本账册上面记着“潞王府欠商号米五十石”。
那笑容里的客气比刀还扎人。
“马大人昨日还在跟商号谈布价说要把府里的旧锦缎换成松江新布;钱肃乐那边早把粮囤锁死了。
”潞王继续说“诸位要的‘从龙之功’本王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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